益捆绑在一起。
至于大明的安危
在他眼中,不过是赚钱的筹码罢了。
只要能拿到足够的报酬,无论是引导荷兰舰队突袭澎湖,还是为海盗李旦传递情报,对他而言都只是一笔生意。
雷约兹盯着郑芝龙看了片刻,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,最终却只是转身重新看向海图。
他的手指在海图上“澎湖”的位置重重一点。
拿下澎湖,就能控制大明与南洋的贸易航线,到时候,无论是逼迫大明开放通商口岸,还是垄断香料、生丝贸易,都将唾手可得。
这是东印度公司交给的任务,也是他扬名立万的机会,绝不能出任何差错。
郑芝龙依旧斜倚着桅杆,目光投向远方阴沉的海面。
他知道,半日之后,这片平静的海域将燃起战火,大明的澎湖守军或许还在沉睡,却不知一场灭顶之灾即将来临。
而他,只需要在这场混乱中拿到自己的那份酬劳,便可以转身离去,继续在这片海域做他的“海上枭雄”。
澎湖列岛,扼闽台航运之咽喉,乃东南海疆第一要冲。
往日里,这里千帆竞渡,商渔船穿梭如织,载着丝绸的商船驶向吕宋,运着瓷器的货船奔赴琉球,渔舟唱晚的号子能飘出十里之外。
可腊月廿八的今日,年关将近,往日喧嚣的港口只剩零星几艘渔船漂泊,海风卷着咸腥味掠过空荡荡的码头,连礁石上的鸥鸟都少了几分聒噪,透着股年关特有的冷清。
澎湖驻有“澎湖游兵”,额定官兵八百五十人,战船二十艘,归南路参将管辖,专司春秋两季巡防海疆。
可眼下过年,大半官兵都告假返乡,岛上只剩百户沈三万带着一百来号人留守,战船更是只剩四艘小哨船,蜷缩在龙门港的避风处,像四只搁浅的鱼鹰。
风柜尾炮台,是澎湖最前沿的防御工事。
此刻,炮台内的空地上架着几口铁锅,海水煮着刚捞上来的龙虾、石斑鱼,白的水汽裹着海鲜的鲜香,飘满了整个炮台。
沈三万蹲在炮架旁,眉头拧成了疙瘩,一张脸拉得老长,手里攥着个干硬的麦饼,却半点胃口都没有。
“百户,您这脸比炮管还沉,莫不是想家里那口热乎饭了”
一个脸上沾着炭灰的小卒,举着条烤得金黄的石斑鱼凑过来,笑着递到他面前。
“您尝尝,刚烤好的,外焦里嫩,比您媳妇做的烤鱼差不了多少!”
沈三万冷哼一声,一把夺过烤鱼,狠狠咬了一大口,鱼肉的鲜香没能驱散他心头的烦闷。
他咽下嘴里的肉,目光望向海平面,语气带着几分焦躁:“别贫嘴!出去巡逻的那队人呢都两个时辰了,怎么还没回来”
小卒挠了挠头,满不在乎地说:
“嗨,能有啥事这大过年的,红毛夷就算有胆子,也得在家过年吧
说不定弟兄们在哪个岛礁上摸海螺呢,您就放宽心,等他们回来,咱们正好凑一桌海鲜宴,喝两盅老酒暖暖身子!”
“放屁!”
沈三万猛地站起身,将啃了一半的烤鱼扔在地上。
“天津水师的毛将军早传过信,说荷兰红毛夷在南洋异动,极有可能突袭澎湖!
这海域无风无浪,巡逻队绝不会无故拖延。
定是出事了!”
他转头看向炮台上的十二门火炮。
这十二门炮还是上个月毛文龙派天津水师过来整顿防务时留下的,炮身锃亮,本是守护海疆的利器,可此刻他看着炮口,心里却阵阵发慌。
“你!”
沈三万指着刚才递鱼的小卒,语气斩钉截铁。
“立刻驾小哨船去龙门港,通知天津水师的留守弟兄,让他们即刻出海探查!若见着荷兰舰队,马上回报!”
小卒愣了一下,脸上的笑容僵住了:
“百户,不至于吧就凭咱们这百来号人,就算红毛夷来了,也挡不住啊,何必这么大惊小怪……”
“少废话!这是军令!”
沈三万眼睛一瞪,嗓门陡然提高。
“再敢磨蹭,军法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