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是从江湖道士那里听来的只言片语,再加上些装神弄鬼的把戏,用来糊弄这些人罢了。
只要能把这些人牢牢控制在手里,管他们信不信“内丹术”,只要信他这个“教主”,就够了。
王好贤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方才装模作样捏诀打坐的僵硬感还僵着,他对着空荡的香坛挥了挥手,语气里满是卸下伪装的慵懒:
“装神弄鬼也累了,传饭,吃完歇息。”
话音刚落,堂外的亲信便快步退下。
不过半柱香的功夫,府衙正堂的侧门便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四个穿着衣的厨子,抬着红漆食盒鱼贯而入,为首的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,正是嘉兴“醉仙楼”的掌勺师傅。
身后跟着的三个,一个是太湖船“画舫春”的点心师傅,另外两个则是前知府家的私厨,都是王好贤拿下嘉兴后,特意让人从各处“请”来的。
食盒一一打开,银盘玉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,三十六道菜肴摆了满满一桌,荤素冷热错落有致:
江南特色的蟹粉狮子头泛着油光,蟹肉裹着肥膘,咬一口能爆出鲜汁。
松鼠鳜鱼炸得金黄,浇上琥珀色的醋汁,鱼眼还透着亮。
还有清蒸太湖银鱼、东坡肉、水晶虾饺,连点心都是蟹粉小笼和桂糕,最后端上来的烤全羊更是油香扑鼻,羊皮被烤得酥脆,撒着孜然和芝麻。
这些菜,有的是厨子们的拿手绝活,有的是王好贤特意点名要的“御膳同款”,连酒壶都是从士绅家里抄来的和田玉壶,装着陈年的绍兴女儿红。
王好贤坐在主位上,看着满桌佳肴,拿起玉筷夹了一口狮子头,鲜美的滋味在嘴里散开,他忍不住眯起眼睛。
从前在河北躲躲藏藏,吃顿饱饭都难,如今却能像皇帝一样,三十六道菜摆满桌,这种滋味,比什么“内丹术”都让他舒坦。
“不错。”
他含糊地说着,又灌了一口酒。
“以后每日就按这个规格来,朕……本教主吃的,就得是这个排场!”
亲信们赶紧附和“教主英明”,王好贤却没再理他们,只顾着埋头吃喝,筷子不停往嘴里送,油汁顺着嘴角流到锦袍上,他也毫不在意。
直到把肚子撑得滚圆,才拍着肚皮往后靠,打了个酒嗝。
此时天色早已暗透,府衙外传来打更人“二更天”的梆子声,亲信以为他要歇息,刚想上前收拾碗筷,却见王好贤眼睛一亮,起身往府衙后院走:
“歇息急什么!”
他边走边笑,嘴里念叨着。
“醒掌天下权,醉卧美人膝,都造反了,该享的福,半分都不能少!本教主今夜就要享受享受!”
王好贤当即朝着后院走去。
此刻。
后院的正房里,烛火早已点得通明。
五个女子正站在屋中央,一个个穿着绫罗绸缎,却都低着头,双手绞着衣角,眼神里满是惧意。
最左边的是嘉兴最大绸缎庄“瑞昌号”的东家之女,肌肤雪白,梳着双丫髻。
中间两个是前嘉兴通判的女儿,一个擅琴,一个擅画,眉眼间带着书卷气。
右边两个则是烟雨楼的名妓,一个叫苏眉,一个叫柳腰,身段婀娜,却也难掩惶恐。
她们都是王好贤让人从城中搜来的,要么是家世显赫,要么是容貌出众,没一个敢反抗。
王好贤迈着醉步走进屋,目光扫过五个女子,像饿狼盯着猎物。
他上前一把搂住苏眉的腰,又拽过绸缎庄的小姐,左拥右抱,手上的力气大得惊人,苏眉疼得低呼一声,却不敢挣扎。
“怕什么”
王好贤贴着苏眉的耳朵,酒气喷在她脸上。
“跟着本教主,有你们享不尽的福!”
说着,他猛地伸手,一把扯开绸缎庄小姐的衣领,露出雪白的脖颈,女子吓得眼泪直流,却只能任由他摆布。
屋内很快传来女子的啜泣声和王好贤的狂笑,烛火摇曳,映在窗纸上的影子,荒唐又丑陋。
与此同时。
几百里外的镇江府城,却透着与嘉兴截然